塞車上山買柿餅 限購1包敗興而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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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顆紅柿
↑紅柿屬於軟柿的品系,一般中南部的表皮接近土黃,但北部的色澤受環境影響,明顯趨於深紅,一看即可分辨。◎劉克襄/攝影 |
暮秋時,一位學生聽從我的建議,在雙連傳統市場尋找當令的蔬果。不旋踵,她邂逅了北部生長的紅柿,高興地買了四顆。
紅柿屬於軟柿的品系,一般中南部的表皮接近土黃,但北部的色澤可能受環境影響,明顯趨於深紅,一看即可分辨。
這一紅柿的生長範圍,大抵囿於觀音山和陽明山,產量甚少,多為人家果園旁邊,剛好種有三四棵,任其生長。有些山區人力不足,果實豐熟時,還掉落滿地。北投當地人最識貨,凡摘採到市場的,往往快就搶購一空。她能買到自是高興,當下欲送兩顆,感謝我的解說。盛情難卻下,勉強收下一顆。
已經兩年未吃到這種紅柿了,我悉心地包妥,放入背包裡,準備帶到山上享用。
下午,我趕到深坑山區,探望幾位住在森林裡的阿公。走了近一小時山路,抵達草厝,他們正在修築屋頂。其中一位,許久未見面,特別過來跟我寒喧,提到自己最近種了什麼蔬果。
突然間,我想到,背包裡面那顆紅柿。阿公常年在深坑山區長大,當地少有柿子栽種,恐怕也不易見到。這顆紅柿若送給老人家,比我自己單獨食用,更有意義。當下便取出來,雖說只是這麼一小顆,並不覺得寒酸。
果然,阿公看到紅柿時,高興地嚷叫「柿仔啊!柿仔啊!」。他若下山賣菜,在深坑街看到的,相信都是南部來的軟柿。以前送他什麼醋、花生,似乎都沒像今天,快樂溢於言表。
只見他捧起來嗅聞,眯笑地讚歎,「真香!直有味!」
然後,小心翼翼地放到旁邊的大石上,繼續鋸木柴。想想又覺得不妥,再捧放回廚房裡面,一邊喃唸著,「可惜就這一個,只能自己吃了。」
這個動作不禁引人發噱,小小一顆紅柿,不過十元,阿公可是把它當成重要的手信。
如今日本甜柿當道,若是在平地,小小一顆紅柿,誰看得上眼呢?大概只有長年蟄居深山,簡單茶餘淡飯度日的人,才能展現對一顆水果的美好吧。
看到阿公笑容可掬,我也心滿意足的坐下來。今天阿公鋸木頭的聲音,愈發低沉有力,響徹整座森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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